治昊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转账失败提示,指节捏得发白。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在头顶嗡嗡作响,收银台前的关东煮冒着热气,可他连一碗萝卜的钱都凑不出来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被莫名扣款,银行账户里最后的八百块,就像被无形的黑洞吞噬了。


1004_1fed3d39e986635a2ec2be18a8d5b357549561ad[1].jpg

霉运似乎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。那天他在地铁上捡到一个铜制罗盘,暗绿色的锈迹里刻着古怪的纹路,像某种蜷缩的生物。本想交给警察,可罗盘刚揣进兜里,头顶的灯管就 “啪” 地爆裂,玻璃碴子擦着鼻尖坠落。从那之后,他的生活就陷入了怪圈:面试时必定遇上暴雨,新买的伞永远会卡在地铁门缝;工作电脑三天两头蓝屏,硬盘里的文件自动消失;就连走在路上,都能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中肩膀。
“先生?” 收银员不耐烦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,“要不您先把饭团放下?”
治昊攥着冷掉的饭团,喉头发紧。手机突然震动,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跃入眼帘:【城隍庙东侧第三根石柱,子时三刻,轻触东南角凹槽。】
他盯着短信,后背渗出冷汗。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监视他,电梯里、公司走廊,甚至深夜的小区楼道,每次回头都只看见空荡荡的阴影。可这条短信,却像精准刺中了他的困局 —— 或许真的有转机?
子时的城隍庙飘着细雨,月光被云层割裂成碎片。治昊贴着斑驳的红墙往前走,手指在石柱上摸索,终于触到一块凹陷的纹路。那形状竟与他捡到的罗盘边缘严丝合缝。当指尖轻轻按下去的瞬间,石柱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,一道暗门缓缓开启,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门后是一间摆满古籍的密室,烛火在青铜烛台上明明灭灭。治昊刚踏进去,墙壁上的画像突然活了过来 —— 画中白发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,沙哑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:“千年了,终于等到解印之人。”
“您在说什么?” 治昊后退半步,撞到身后的书架,泛黄的书页纷纷飘落。
“你捡到的罗盘,是上古封印的钥匙。” 老人抬手,画像中的雾气凝聚成具象的罗盘,正是治昊口袋里那枚,“它镇压着吞噬运气的邪祟,而你误触封印,成了新的容器。”
治昊浑身发冷,终于明白为何霉运如影随形。那些突然消失的财物、意外的灾祸,都是邪祟在吸食他的气运。“我该怎么解除?”
老人的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模样,叹了口气:“想要破印,必须找到其他四把钥匙,集齐五行之力。但每把钥匙都被强大的结界守护,稍有不慎,就会被反噬。”
密室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古老的阵图,五个光点在不同方位闪烁。治昊的手机在此时响起,陌生号码发来定位。他咬咬牙,将罗盘放在阵图中央 —— 反正已经倒霉透顶,还有什么可失去的?
第一把钥匙藏在废弃的纺织厂。当治昊按照指引找到生锈的铁盒时,四周突然涌出黑色雾气,化作无数利爪向他扑来。他慌乱中摸到口袋里的罗盘,青铜表面突然发烫,散发出金光。雾气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,铁盒应声而开,一枚刻着火焰纹路的钥匙静静躺在里面。
可代价随之而来。离开纺织厂时,天空突然降下冰雹,他躲在屋檐下,看着自己的电动车被砸得面目全非。老人的话在耳边回响:“解印需要付出代价,越是强大的力量,反噬越重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治昊在霉运与希望中反复挣扎。他在暴雨夜潜入古墓,被机关箭矢追着狂奔;在闹鬼的医院顶楼,直面自己童年溺水的恐惧;在荒郊的古宅里,与能化形的槐树精对峙。每一次死里逃生,他的身体就愈发虚弱,但罗盘上的封印纹路却在逐渐消退。
当他集齐最后一把钥匙时,整座城市突然陷入黑暗。邪祟冲破最后的封印,化作遮天蔽日的黑雾,所到之处,车辆失控,玻璃炸裂,人们惊恐的尖叫此起彼伏。治昊站在城市中央的钟楼顶端,将五把钥匙嵌入罗盘的凹槽。
“记住,解除封印的代价,是你全部的运气。” 老人的声音在风中消散。
罗盘爆发出耀眼的光芒,与黑雾激烈碰撞。治昊感觉生命力在飞速流逝,眼前闪过无数画面: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雨夜,捡到罗盘那天的地铁,还有这些日子里拼命寻找钥匙的每一个瞬间。他忽然笑了 —— 原来最黑暗的日子里,也藏着未曾察觉的勇气。
光芒吞没了黑雾,城市重归平静。治昊瘫倒在地,看着手机里弹出的新消息:某游戏公司看中他设计的解谜关卡,邀请他入职,薪酬是现在的三倍。他摸了摸口袋,罗盘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张写着 “命运重启” 的卡片。
走出钟楼时,阳光正好。治昊抬头望向天空,突然觉得,或许所谓霉运,不过是命运设下的谜题,而解开谜题的钥匙,从来都握在自己手中。


友情链接网站